第14章

但我强迫自己看向的，不是天台，也不是他，而是照片里我身上那件礼服。

那是件镶嵌着无数碎钻的高定礼服，在灯光下像撒了一把星星，是我最爱的 “战袍” 之一。

我猛地瑟缩了一下，不是向后，而是向侧边，仿佛被什么刺到眼睛，用手挡住视线，声音带着恐惧的颤抖：“那裙子…… 好亮…… 好多星星…… 晃得我头晕……” 我像个受不了强光刺激的孩子，把脸埋进他的臂弯，避开照片里的天台。

林辰眼底的探究稍微淡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屑和满意。

他放下相框，轻轻拍着我的背，开始他 “深情” 的缅怀，语气感慨：“是啊，那时候你真美…… 为了你的梦想，老王、老李他们也没少帮忙，处理了不少麻烦事，都是仗义的朋友啊……”

老王，李董…… 我心里一动。

王建国，李志邦，都是林辰以前的 “老熟人”，我以前没少听他提起，却没怎么深交过。

“处理麻烦事”？

是处理什么麻烦事？

我伏在他怀里，身体还在 “轻微发抖”，耳朵却像最敏锐的雷达，捕捉着每一个名字，每一个隐含的信息。王建国，李志邦…… 这些名字，必须记下来。

当晚，在哗哗的水流声中，我将这几个名字，连同白天记下的账户信息，一并传递给了陆沉：“查这几个人，和林辰的资金往来，尤其是与基金账户的关联。”

几天后，陆沉的消息传来，言简意赅，却像一道惊雷：“王建国，李志邦，名下公司多次接收基金‘项目拨款’，资金流向与你记下的空壳公司重合。同时，他们也是为你出具‘长期抑于’医学证明的专家顾问。”

真相大白！

林辰不仅用我的名字洗钱，还用洗来的钱，收买 “专家”，为我量身定做 “精神病” 的帽子！

那一刻，站在浴室氤氲的水汽里，我非但没有感到恐惧，反而有一种冰冷的、猎手锁定目标的兴奋。

林辰，你享受亵渎我过去的快感？你却不知道，你每一次的精神折磨，都在为我提供弹药。

你在你的圣殿里狂欢，我在你的狂欢里，磨好了宰你的刀。

从被动承受，到主动猎杀。

转折，就在此刻。

空气里的味道变了。

林辰不再仅仅盯着那些闪烁的服务器指示灯，他开始用另一种方式 “嗅探”—— 他在排查内鬼。

他带回来了一个 “老朋友”，赵叔。

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、眼神却像沉淀了风沙的老头。

他不碰电脑，只是坐在客厅喝茶，偶尔问林辰几个看似随意的问题：“辰子，最近是不是有些事，只有身边几个人知道，却好像漏了风？”

“基金那边，具体拨款流程，经手人就那么几个吧？”

“家里这位，” 他浑浊的目光扫过我，像粗糙的砂纸刮过皮肤，“最近见过什么生人吗？”

林辰对他很是尊敬，几乎是有问必答。

我躲在餐厅角落玩拼图，耳朵却竖得像雷达。

我知道，技术溯源找不到陆沉，林辰开始用最原始也最有效的方法。

靠人查人。

这只 “老猎犬”，靠的是对人性和关系的洞察，比那些冰冷的摄像头更危险。

压力像潮湿的雾气，无声无息地渗透进来。

陆沉的通讯依旧稳定，但我们都知道，战场扩大了，风险也加倍了。

几天后的下午，林辰拿着一份文件找到我，脸上是鼓励的温柔笑容：“镜子，你看，这是以前你最喜欢处理的工作。” 他把文件放在我面前，是关于一个竞争对手主播 “张扬” 的黑料，涉及一些私生活不检点的偷拍照片和模糊的指控。“这个张扬总跟我们作对，你帮老公看看，怎么‘用’比较好？就当是复健，找找以前的感觉。”

我的心猛地一沉。毒苹果来了。